酒体(Body)是判断酒是否好的重要一项。啤酒和其他酒精饮品一样,都可以由轻到重去形容酒体。在风味评判中,有另一个词语与酒体息息相关,Fullness,可以翻译为:厚度、丰满度、饱满度等。
酒体的定义
BJCP推介的 Meilgaard 风味轮当中,关于酒体的表述有四个层次。Watery(像水)、Characterless(平平无奇)、Satiating(饱满)、Thick(厚)。
BJCP引用Brewery.org的解释如下:
- Watery:Thin, seemingly diluted(薄,像被稀释过);
- Characterless:Bland, empty, flavorless(平淡的,空洞,没味道);
- Satiating:Extra-full, filling(特别满,填得很满);
- Thick:Viscous, ‘epais’(黏黏的);
可以看出,对于啤酒评价Fullness或者Body,并不单纯形容舌头的受力,还包括了对味道是否饱满的描述。换言之,对于味道的强烈程度,可以体现在酒体这一项上,但要强调,这里的味道很有可能是甜酸苦辣咸鲜,而不是滋味、香气。
密度与黏度
BJCP推荐的文章中提到了一篇论文《Sensory Evaluation of the Mouthfeel of Beer》,他们在 Meilgaard 风味轮基础上,进一步细化了啤酒口感,其中与Body和Fullness相关的有其中两个细化的参数:Density 和Viscosity。
Density 就是密度,但密度这个东西,在宏观世界是无法直接测量的,都是通过测量质量与体积计算出来的。所以在感官世界,就是直观体现为重量(Weight)。
Viscosity 是黏度。何为黏度?这里要引入一个概念,牛顿流体。牛顿流体指应力与应变速率成正比的流体,而比例系数为流体的黏度。打个比喻,蜂蜜沿着垂直的杯向下流动时,越接近杯壁的流动越慢,而远离杯壁的会流动更快,而黏度就是形容流动快与慢之间的比例系数。
某些红酒教材(例如:《 Jancis Robinson’s Wine Course》)会把酒体定义为酒精度的表征,究其原因是黏度。
乙醇和水都是牛顿流体,在25摄氏度下,水的牛顿黏度是0.894,而乙醇的牛顿黏度是1.074。尽管乙醇密度(0.789)比水(1.000)低,但是还是往舌头施加一定压力。同时考虑到酒在口腔非恒常静止状态,所以还有运动黏度的考量。酒精在口腔的运动黏度大概1.36左右,远远大于水的0.894。所以黏度可以大致反应酒精的高度,而这种作用力也运用于口腔,给人不一样的感觉。
更进一步
除了酒精的影响外,在啤酒里,很多大分子物质会对黏度有很强的提升,例如蛋白质和不可发酵糖。
我个人比较认同《Sensory Evaluation of the Mouthfeel of Beer》对口感丰满度的细化和分离香气的做法,因为这样会化简到一个或多个可辨识的具体的物理概念上。论文中的结论黏度是可以被大家显著分辨,但是密度却不太显著。
对密度不太敏感,有可能是因为液体对口腔、舌头的受力,并不是独立的,也不是静止的。我们很有可能不能正确辨识,对感官产生作用力的究竟是重量还是应力。也有些例子,FG(最终重力)较轻的啤酒也有更“厚实”的酒体,例如BJCP风格指导手册中 Wee heavy(1.018-1.040中度饱满到饱满)和 Imperial Stout(1.018-1.030,饱满到非常饱满)的风格对比,其中有可能是因为黏性更强。
但假设归假设,接下来会做一些实验来尝试证明这个假设。
该如何使用
想必在上面讲了那么多,大家已经有所了解。关于怎么用,大致有两种方法。
第一种,用三段描述法,轻-中-饱满。如同BJCP风格指导手册的描述,American Light Lager 是轻酒体(Light Body);Imperial Stout 是饱满到非常饱满酒体(Full to very full-bodied)。但由于每一个人的感官可感受的强度不一,很容易导致参差不齐,这个时候就需要大量的数据去修正。
第二种,使用上文表格的词汇描述。American Light Lager 可以是酒体像水(Watery)的,薄(Thin);而 BarleyWine 是酒体厚(Thick)的,黏黏的(Viscous)。这种做法由于有水作为参考系,会更容易判别。
关于第二种做法,其实我曾经和别人有分歧。会有一个观点是:像水是酒体的描述,而薄则是对味道强烈程度的描述。正如上文所说,除非用黏度和密度来衡量酒体,否则酒体或者饱满度,其实会包含部分香气的程度描述。所以描述时可以加上定语:酒体很薄、酒体很水;味道很薄,味道很水。
当然,看完本文,你还可以用黏度和密度来描述,只要你对自己的舌头有足够的信心。这样描述会更加有说服力而且更加直观。
参考资料:
Body and Mouthfeel
https://www.bjcp.org/course/Class3Lesson1BodyandMouthfeel.php
Sensory Evaluation of the Mouthfeel of Beer
Wine tasting descriptors
https://en.wikipedia.org/wiki/Wine_tasting_descriptors
黏度
https://zh.wikipedia.org/wiki/%E9%BB%8F%E5%BA%A6
BEER JUDGE CERTIFICATION PROGRAM 2015 STYLE GUIDELINES Beer Style Guidelines